《战舰猎手》一场海战竟让这些军人死无葬身之地

2016年11月16日，荷兰国防部宣布，三艘在爪哇海海底的荷兰战舰沉船已经失踪。一同失踪的还有三艘沉没的英国军舰。这条新闻再度让人们想起了74年前的泗水海战……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场成了二战的一部分。日本之所以挑起和美国等国的战争，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觊觎荷兰控制下的荷属东印度群岛。战前荷属东印度群岛年产石油800万吨，对于掠夺成性的日本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荷兰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从20世纪20年代起，荷兰就以日本为假想敌维持着一支远东舰队。日本偷袭珍珠港后，荷兰人明白撕破脸皮的时候到了。1941年12月8日，美国、英国向日本宣战的同时，荷兰向日本宣战。12月19日，日本开始攻击荷属东印度群岛的婆罗洲，日本和荷兰的战争正式开始。

1942年初，美国、英国、荷兰、澳大利亚决定协调行动，成立了“ABDA海军”（ABDA名字来源为上述四个国家的英文首字母）。这样的联合海军旗下的突击舰队就是由荷兰海军少将卡雷尔·多尔曼率领的联合舰队。

从1942年2月初开始，这支联军舰队就不断与日本海军舰队和航空兵兵力多次交战。在日军占据绝对优势的条件下，联军舰队不断损耗。至2月下旬，联军舰队仅剩下5艘巡洋舰和9艘驱逐舰。

联军舰队旗下的荷兰巡洋舰有两艘，分别为“爪哇”号和“德·鲁伊特”号。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荷兰海军提出以日本筑摩级防护巡洋舰为假想敌，研制新一代巡洋舰。荷兰将该型舰的设计工作交给了德国日耳曼尼亚造船厂设计，但建造工作由荷兰自行完成。

1916年5月31日，首舰“爪哇”号开始建造。该型舰随之命名为爪哇级巡洋舰。1925年“爪哇”号开始服役。爪哇级巡洋舰满载排水量8097吨，航速31节，主要武器为10门单装150毫米舰炮。该型舰实际建造两艘，另一艘为“苏门答腊”号。

20世纪30年代，荷兰感到仅靠两艘爪哇级轻巡洋舰防卫荷属东印度群岛实在捉襟见肘，必须增添一艘巡洋舰。时值经济危机，为了让该舰的预算得以从议会通过，荷兰海军一度将该该舰诡称为“驱逐领舰”。

1933年9月该舰开始建造，1936年10月完成服役。该舰以英荷战争中的海军名将，荷兰民族英雄德·鲁伊特命名。“德·鲁伊特”号巡洋舰排水量标准排水量6545吨，航速32节，主要武器为7门150毫米舰炮（舰艏一座双联装炮塔和一门单装炮，舰艉两座双联装炮塔）。该舰也是多尔曼少将的旗舰。可以看出，荷兰远东舰队的巡洋舰从开战之初就已经落伍于同时代轻巡洋舰了。

联军舰队的荷兰驱逐舰有两艘，分别为“科特纳”号和“德·威特”号。两舰均属于海军上将级驱逐舰。

20世纪20年代，荷兰委托当时世界驱逐舰建造领域的翘楚，英国亚罗公司设计新一代驱逐舰。亚罗公司以当时该公司刚刚设计完成的“伏击”号驱逐舰为蓝本完成了设计。该型驱逐舰由荷兰自行建造完成，由于均以荷兰海军历史上的上将命名，因此被称为海军上将级驱逐舰。海军上将级驱逐舰满载排水量1640吨，航速36节，主要武器为4门瑞典博福斯120毫米舰炮。

当时，战斗的焦点是对日军运输船队的破袭与反破袭。袭击日军运输船队对联军而言很不容易，不仅兵力不足，而且难以发现日军运输船队。2月27日下午，接连几次出航搜寻日军舰队未果的多尔曼接到了荷兰一架水上飞机的紧急报告，告知发现了由日本巡洋舰、驱逐舰和运输舰组成的舰队，并报告了舰队位置。多尔曼接到报告后，不顾联军舰队舰员多次搜寻日军造成的劳顿，仍毅然从泗水军港起航出击。

日军舰队由“那智”号、“羽黑”号重巡洋舰，“神通”号、“那珂”号轻巡洋舰以及13艘驱逐舰组成。不久之后，日军巡洋舰上的舰载水上飞机就发现了联军舰队。日军起先错误估计了联军舰队的真实意图，以为联军舰队意图撤退。直到15时才在水上飞机的报告下明晰联军的决战企图。日军随之准备战斗。

15时30分，联军舰队出现在日军舰队面前30000码处。负责迎击联军舰队的日军分舰队指挥官田中赖三命令驱逐舰排成单纵阵型迎战。16时12分，联军舰队发现日军舰队。4分钟后，日军驱逐舰舰队开始发起炮击。此时双方距离为18000码，因此日军驱逐舰没有给联军舰队在成威胁。但“那智”和“羽黑”号重巡洋舰随之开火，让联军舰队转向。

16时20分，联军舰队中的巡洋舰开始向日军舰队炮击。日军多艘军舰轻伤，日军随之发起了两次鱼雷攻击。发射了几十枚鱼雷。日军是用的是航程远，速度快的93式“长矛”氧气鱼雷。但联军舰队凭借良好的操舵技术和指挥，让两次攻击都无一命中。

随后日军开始逐步取得进展。“德·鲁伊特”号首先被一枚哑弹击中。日军再度发起鱼雷攻击，绝大部分鱼雷再度被联军舰队躲过，但有一枚鱼雷击中了“科特纳”号。这一枚鱼雷就要了“科特纳”的命，该舰被炸的拦腰折断沉没。

在日军舰载水上飞机的炮校指挥下，日军的炮火开始越发准确。17时5分，美国“休斯敦”号轮机舱被日军一发哑弹命中，被迫减速。澳大利亚“珀斯”号巡洋舰随之释放烟雾对其提供掩护，也脱离了编队。

17时8分，“那智”号的一发203毫米主炮炮弹击中英国“埃克塞特”号巡洋舰轮机舱爆炸。该舰迅速起火倾斜，转向退出战斗。由于“埃克塞特”号负责跟在“德·鲁伊特”号后面传达命令，因此联军舰队一时发生混乱。多尔曼命令3艘英国驱逐舰和1艘荷兰驱逐舰护送“埃克塞特”号返航。日军则派出“朝云”号、“峰云”号驱逐舰追击这几艘联军军舰。

此时日军舰队中的中巡洋舰已经发射1271枚203毫米主炮炮弹，近命中5枚，爆炸1枚。但此时日军舰队总指挥高木武雄再度误判，以为联军舰队已被打垮，无力发起攻击。这时他急于将日军登陆部队送上岸，于是下令不再对联军舰队主力纠缠，转而继续护送运输船队南下。

另一方面，17时20分，日军追击“埃克塞特”号的驱逐舰逼近了联军撤退分舰队。双方开始交战。英国三艘驱逐舰断后，让荷兰驱逐舰“德·威特”号护送“埃克塞特”号返回泗水。

日军驱逐舰释放鱼雷，再度没有命中。于是双方炮战。“厄勒克特拉”号在炮击中多出中弹，最终沉没。舰员被随后赶来的美国潜艇救起。但日本“朝云”号驱逐舰也被打成重伤。这样一来，双方均无心恋战。英国驱逐舰“遭遇”号和“朱庇特”号向泗水方向追赶战友；日军“峰云”号则掩护“朝云”号撤退。

让高木武雄没想到的是，17时45分，多尔曼重整联军舰队队形，再度追上了日军舰队！日军巡洋舰立即抢占有利位置，向联军舰队开火。多尔曼意识到这样的交战己方很难取得更大战果，于是下令撤退。4艘美国驱逐舰担负了断后任务，向日军舰队发射了所有鱼雷，然后释放烟雾撤退。

21时25分，噩耗再度袭向联军舰队。英国“朱庇特”号驱逐舰在返航泗水途中触雷，爆炸沉没。

这时，多尔曼决定做最后一次抗争。他命令联合舰队的剩余全部四艘巡洋舰——“德·鲁伊特”号、“爪哇”号、“休斯敦”号、“珀斯”号继续追击日军舰队，企图在夜战中打击日军。

然而，开战初期日本海军的夜战能力远比盟军优异。23时2分，“那智”号首先发现了追击来的联军舰队。高木武雄立即命令“那智”号和“羽黑”号重巡洋舰迎战。23时10分，联军巡洋舰发现了日军巡洋舰，于是开火炮击。

23时21分，日军巡洋舰开始炮击，随后发射鱼雷。日军白天发射鱼雷鲜有命中，夜间发射鱼雷却命中率奇佳。仅一波攻击，“德·鲁伊特”号和“爪哇”号即相继中雷。两舰受伤极为严重，甚至引起弹药殉爆，很快宣告不治。沉没前，多尔曼下令让“休斯敦”号和“珀斯”号向巴达维亚港紧急撤退。

28日2时，“爪哇”号沉没。28日2时30分，“德·鲁伊特”号沉没。该舰舰长和多尔曼少将选择与战舰一起沉没。

泗水海战的尾声对联军来说更为凄惨。幸存下来的军舰在3月1日遭遇了前来堵截打击的日军舰队，大部分沉没。

泗水海战无疑是日军的巨大胜利。但这次海战分析起来仍会发现很多要点。

首先是双方炮战命中率都较为低下。虽然联军舰队不少观察哨位战报都报告观察到日军军舰被击伤，但从实际结果看，不仅未能击沉一艘日本军舰，甚至重伤的日军军舰也只有一艘驱逐舰。而且这艘驱逐舰的重伤也并非巡洋舰造成。

日军也不敢恭维。在击沉的6艘联军军舰中，重巡洋舰主炮击沉的联军军舰只有1艘，其余4艘有3艘都是被鱼雷击沉，1艘被水雷击沉。甚至海战中多次发射联军军舰多次被哑弹击中的情况。如果这些哑弹能够爆炸，则日军的战果理应更大。

本次海战是在形式对联军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展开的。日军舰型统一，协同性好，训练充足，装备和人员状态好；联军人员疲惫，装备连续高强度使用，舰型多样，没有来得及协同训练，甚至不同国籍人员语言交流都有问题。更重要的是，舰载水上飞机让日军舰队始终占据着信息单向透明的优势。考虑到这些因素，日军的炮击水平问题就显得更加严重。

其次，双方鱼雷攻击水平均较为低下。日军虽然取得了击沉3艘军舰的战绩，但这是在多波次，共上百枚鱼雷攻击下完成的。而联军驱逐舰的鱼雷攻击则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在防护上，联军重巡洋舰没能抵御住日本重巡洋舰的远距离攻击。

综合以上情况，可以看出，泗水海战已经显露出各国重巡洋舰的局限性。考虑到参战重巡洋舰已经接近了双方重巡洋舰的最高水平，因此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即泗水海战，很大程度上预示着火炮装甲巡洋舰已经发展到了顶点，本身已经难以有巨大突破。巡洋舰的未来，只有求助新技术了。

如今看来，死亡并不是多尔曼少将和3000多名阵亡联军舰员噩运的结束。几艘沉没在海床上的军舰被一扫而空，这也算一种“死无葬身之地”吧。尽管多尔曼之子，82岁的西奥·多尔曼对此表示“伤心”，荷兰首相吕特表示此事“无法接受”，但人们恐怕也只能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