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智慧（Hivemind）懂得欣赏艺术吗？在《合众为一》（Pluribus）第一季结束之际，这或许不是最紧迫的问题，但在文斯·吉里根（Vince Gilligan）这部带有黑色幽默色彩的科幻剧集的前九集中，我脑海里反复闪现着这个念头。毕竟，艺术是使我们成为人的特质。那么，集体智慧是否还保留着这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从一开始，集体智慧似乎就对卡罗尔（Carol，蕾亚·希霍恩饰）情有独钟。她是全球约十二名对“精神粘合剂”免疫的人之一，这种粘合剂将剩下的 70 亿人卷入了一种幸福的共享意识中。而这种痴迷也延伸到了卡罗尔的《Wycaro》系列小说上——这是一套畅销的浪漫奇幻小说，但她本人似乎并未对其太当回事。
当卡罗尔宣布她正在写一本新书时，集体智慧欢欣鼓舞，但他们似乎对一般的文学作品并不特别感兴趣。当卡罗尔从一座废弃的博物馆偷走一幅乔治亚·欧姬芙（Georgia O'Keeffe）的画作并挂在墙上时，集体智慧称赞了这件作品，但他们似乎并不关心如何维护这件无价之宝，也不关心世界各地那些可能空无一人的博物馆里挂着的无数其他画作。
图片来源：Apple TV
那么，集体智慧真的懂得欣赏艺术吗？他们能享受雕塑或诗歌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又揭示了《合众为一》核心中那个巧妙的科幻概念的什么特质？我向吉里根、他的编剧团队以及主演们提出了这个问题。以下是他们的回答。
文斯·吉里根、戈登·史密斯与艾莉森·塔特洛克
在与 Polygon 的视频通话中，《合众为一》的创作者吉里根、戈登·史密斯（导演、编剧、执行制片人）和艾莉森·塔特洛克（编剧、执行制片人）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探讨了这个问题，最终揭示了集体智慧与艺术之间一种可以说是凄凉的关系。
文斯·吉里根： 我认为他们会欣赏画作。但我认为他们对《蒙娜丽莎》的欣赏程度，与对《打扑克的狗》或路边摊卖的斗牛士黑绒画是一样的。我觉得他们欣赏每一根草。他们欣赏站在大峡谷南缘所看到的景色，可能也能从一大堆牛粪中发现美。而当你欣赏万物时，你真的还在欣赏任何特定的东西吗？这就是我的看法。你们怎么看？
即使她在篝火中烧掉地球上所有的名画，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多伤心。
戈登·史密斯： 对他们来说，一切感受都被放大了。从我们有限的视角来看，你必须专注于某件事才能欣赏它，并排除周围的一切。但对他们来说，周围的一切都很有趣。我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欣赏一幅画会是什么感觉。
吉里根： 你觉得他们还会创作艺术吗？
艾莉森·塔特洛克： 我不认为他们还会创作艺术。他们不在乎占有。所以他们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档案保管员，因为一切都是内在的。所有的档案都在他们的脑海里。这就是为什么卡罗尔可以随意走进乔治亚·欧姬芙博物馆拿走她想要的东西，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吉里根： 即使她在篝火中烧掉地球上所有的名画，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多伤心。他们脑子里已经拥有一切了，所以现实的东西还重要吗？
史密斯： 他们可能还能把它们重新画出来。
卡罗琳娜·维德拉
图片来源：Apple TV
卡罗琳娜·维德拉饰演索西娅（Zosia），她是集体智慧的一员，被指派陪伴卡罗尔并确保她得到所需的一切——至少她是这么声称的。因此，维德拉可能比除了吉里根之外的任何人都更了解集体智慧的思维和行为方式。
卡罗琳娜·维德拉： 我相信集体智慧是真心热爱艺术的。他们体内拥有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艺术家。他们体内还有最伟大的科学家、最伟大的作家、导演和演员。所以他们确实欣赏并热爱艺术。不过，我会说负面的一面是，只有那些[未被吸收的]“老派人士”才能为他们提供新的艺术。所以当我读到《Wycaro》，读到卡罗尔写的《Wycaro》那几页时，会有一种喜悦和兴奋：“天哪，我们能体验到我们热爱的艺术了。”
蕾亚·希霍恩
图片来源：Apple TV
最后，剧集主演蕾亚·希霍恩对我的问题给出了最细致入微的回答；这个回答与其说揭示了《合众为一》中虚构的集体智慧，不如说揭示了我们作为热爱艺术的人类自身的局限性。
蕾亚·希霍恩： 有一个观点值得探讨：为什么我们要坚持认为某些艺术是真正的艺术，而某些不是？只要它能让任何人感到快乐，那它就是伟大的，对吧？这本书和那本书一样伟大。所以当你谈到“欣赏艺术”时，集体智慧能体会到它给任何人带来的快乐吗？他们甚至能体会到创作者在创作时获得的快乐吗？因为很有可能那个人的大脑也在他们的大脑里。
但当你谈论“欣赏”是指“评价”、“比较”和“对照”艺术时，那就不太可能了。既然现在每个人的技能水平都一样。有时我在听一首美妙的歌或欣赏一幅伟大的画作，这种欣赏的一部分来自于：“哇，一个人类能做到这一点，而我做不到。我能做其他事，但我不会拉小提琴。” 这种欣赏是对人类潜能的敬畏。但如果每个人都能做任何事，我不确定你是否还能产生那种感觉。
《合众为一》第一季正在 Apple TV 热播。
粤公网安备44010602000283号
全部评论